周琰：关于近期徐钢性侵、学术欺诈、参与艺术界不良行为连续曝光的一些简要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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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近期徐钢性侵、学术欺诈、参与艺术界不良行为连续曝光的一些简要想法

作者：周琰

策展人（曾策划中国、加拿大多个国际大型展览）。多伦多大学信息学院博士在读。艺术与文学评论写作者。多部（篇）学术、评论、翻译、写作著作在海内外发表。

1: 近来舆论揭发多起徐钢性侵、暴力对待、控制、威胁女学生事件，一些媒体采访了徐钢和部分受害人，也有涉事学生及知情人私下和我接触交流。这些事件对受害者伤害巨大。施害者肆无忌惮，利用权力和社会机制对女性和弱者保护失位，社会舆论和现实世界对受害者自我保护、寻求支持、抵制侵犯、长久发展的种种不利这个现实世界的局限，为所欲为，长期对多位女学生造成现实与心理的伤害和恐怖阴影，行为和后果令人发指。

2: 徐利用作为教师／导师的权力，威胁、胁迫、控制、利用学生，不仅涉及性侵，还包括人格控制，言行控制，劳动剥削等等。对学生学业、未来发展、学术和职业品格、自信、发展各方面造成严重负面影响。

3: 徐不择手段追求名利，涉及学术欺诈，窃取、胁迫（学术）著作作者、译者成果，在国内招摇撞骗。

4: 利用中国当代艺术与国际艺术界与社会交流尚处在不成熟阶段的现状，欺骗笼络国内艺术家，虚张声势，大搞没有真正学术和专业投入的艺术展览项目，实质上对艺术家造成负面影响。

5: 在国内艺术界和学界浑水摸鱼，四处下手，对艺术家、艺术机构、各种专业人士，极尽利用、欺骗、暴力、敲诈等作为，贪婪无底线，吃相难看。

鉴此，需要思考和追问：

1）为何徐和其同类，可以长期这样侵犯伤害弱者？性别文化、权力关系，特别是在华人社群中有什么问题？

2）为何弱者（女学生）无法自我保护，也几乎没有个体之外的公众与社会支持？

3）目前，海外留学生数目庞大。许多学子都是家庭极尽所能，学子经过多年奋斗，到国外发展学业的。在海外求学，若有志于学术和事业发展，求学期间的压力和艰辛是难以形容的。倘若学校有相对健康的环境，老师和同学友好支持，学子的生活会相对顺遂。而如果遭遇不良环境，和披着羊皮的狼一般的老师，学生就会面临极大的困境。除了身心伤害之外，现实的学业如何持续、学术发展、学术生涯空间、甚至基本的生存条件都会受到威胁。而不要以为国外的体制就会更保护学生。目前北美大学已经严重企业化、体制化，收钱、少事是大多数学校和机构的隐性心理。不要以为学校会主动保护学生。很多学校面对性侵和种族歧视等伤害事件，也都是能遮掩遮掩，能压制压制；倘若规则健全，有调查追究制度的，调出追究的过程也繁琐耗人。在这种现状下，一个切实的问题就是：那些受到侵犯的学生，如何投诉？如何获得真正的、切实的支持？至少从两个方面需要很大努力：首先，需要有能够给受害者各方面诉求和努力支持的公众基础，公众需要有这方面的意识，和参与支持的具体行动。其次，要对学校和有关机构完善规则，保护学生提出严肃的要求。这次徐事件曝光，令人愤怒的一个事实是，香槟大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未对徐以往行为进行调查、公布情况并对学生示警和提供必要的保护支持。学校变成只是赚取中国留学生学费和劳动的企业。这种现象绝非孤立。应当推动整个北美学术界和社会承担起对海外学生负责的机制。

4）徐近年在国内艺术界、院校活动积极。社会就是江湖，江湖中一个人不能做恶太多，害人一次两次三次可以，还能永久胡作非为下去？许多和徐合作过的个人和机构，大概都是有苦说不出，暗自吞下龌蹉。艺术界就此也当真正反思。为什么中国艺术圈会给原已受过指控的人，一个加害者，继续活动的空间，而受害人永远只能蒙面匿名，到底谁才是那只过街老鼠？对于有影响的艺术家来说，几十年的努力和当代艺术发展的状况，实际上对艺术家提出了问题和挑战。这些艺术家也许更需要更多专题和个案的艺术史研究介入的推广，把自己放到当代艺术发展中应当放的位置上，寻求鼓励在这些方面真正能够提供支持的严肃学术性和社会批评性质的艺术批评和展览活动。此外，作为对当代艺术界做出贡献，有影响的创造者，在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影响之后，也富有社会责任，为中国艺术界的发展创造健康和良性的环境。中国当代艺术发展面临各种局限和竞争，能够投入支持当代艺术和艺术家的机构和赞助者，都是得到艺术家和社会衷心感谢的公共事业组成部分。你们不需要投入反而因用人不当而蒙羞。用人谨慎也该是给予重视的事了。对于年轻的艺术家来说，大家需要机会。但是，大家也应当有一种认识，策展人和艺术家是工作分工，负责的范围和权限有所不同，人格上是平等的。艺术成长的道路很长，机会和个人的努力和成绩最相关。对于不合适的策展人，完全可以拒绝，不应成为被动的被剥削被利用者。

简而言之，推动北美学界和北美社会承担对留学生支持保护的责任，推动社会公众有共情、性别平等意识、和对弱者支持积极响应的公义承担共同体，推动艺术界“驱污”良性发展，应当是徐事件今后的积极努力方向。此外，各方力量正在推动走法律程序。希望此事件发展对风气改善有积极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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